全国首例“星期宠”刑事案宣判，活体行业打响变革第一战？
来源：瑞鹏基金会
在宠物经济蓬勃发展的背后，越来越多的行业问题也正在阳光下逐渐显露，与当下的行业发展显得“格格不入”。比如，3月15日中国消费者协会发布的《2024年十大消费维权舆情热点》中，就赫然列有“宠物消费中‘星期宠’维权纠纷频现”。不过，随着近日全国首例“星期宠”刑事案的宣判，前科累累的上海九命宠物、玖只喵、冠柯等宠物店因销售“星期宠”等一系列违法犯罪行为，其创始人白某等12人因诈骗罪、寻衅滋事罪被判处有期徒刑一年六个月至十三年不等，我们似乎看到，变革正在活体行业中悄然发生，行业的良性发展也正迈出健康、有序发展的重要一步。作为宠物行业的老大难问题，“星期宠”的诞生与行业的粗放式发展息息相关。而此次在上海宣判的“星期宠”刑事案，也只是揭开了此类黑色交易的冰山一角。上海市消费者权益保护委员会副秘书长唐健盛就曾坦言，“2024年市消保委系统共受理宠物、宠物医疗及周边服务相关投诉2015件，‘星期宠’是一项主要问题。”除了我们常说的相关政策法规不完善、消费者维权难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在于，围绕“星期宠”已经形成成熟且在短期内难以撼动的黑色产业链。比如此次涉案的上海九命宠物、玖只喵、冠柯等宠物店。据内部员工透露，店内宠物均来自外地农村。无论品相、健康情况如何，只要价格足够便宜一律收购。至于其中是否存在“星期宠”？那就不是上游供货方与商家会操心的问题了。事实上，由于上游供货方（养殖场/犬舍猫舍）长期处于产业链获益的底端，只能通过走量来维持自身的收益，加之宠物行业在上游繁育端始终没有建立起统一的行业标准与严格的监管体系，导致供货方往往对宠物的健康问题缺乏重视。正如某业内人士所说，“有些品种的猫狗本身收购价格很低，进货成本可能是1000元买几只，而免疫的成本要上百元1只，养殖场自然不会去做好免疫。”这种对成本的“极致”压缩，也常见于中游的运输端。比如此前被央视曝光的江苏沛县宠物市场，为了节省宠物运输成本，数量严重超标、健康情况未知的宠物会被一股脑装上封闭的运输车，极大地增加了中途死亡与交叉感染的风险。讽刺的是，车主们也知道这些宠物缺少防疫检测证明，但出于利益考虑最终选择夜间运输以躲避检查。就这样，一只只潜在的“星期宠”被送往最下游的宠物店。至于商家是否会守好宠物健康的最后一关？则全靠“良心”。只是对于其中的无良商家来说，良心？良心值几个钱？更有甚者，明知自家宠物有病，但还是通过注射血清、肾上腺素、强烈兴奋剂等方式让宠物在短时间内保持“健康”，进而卖给不知情的消费者，最终引发了一场又一场的悲剧。事后，囿于“星期宠”具体染病时间难以确定，无良商家常常会将染病责任推给消费者。相关政策法规的不完善，也加剧了消费者的维权难度。就算维权成功，消费者能否顺利追回自己的损失也要打一个问号？有消费者就曾哀叹，“举报起诉没有伤及他们分毫，换个招牌继续赚，我们不仅没有拿回自己的钱财，甚至没有办法为失踪的死去的宠物们讨回一个公道。”不过，随着全国首例“星期宠”刑事案于近日宣判，在官方重拳出击的背后，我们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一场不易察觉的变革，正在发生。在过去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宠物检疫所能依据的法律条文主要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动物防疫法》第四十九条规定。不过，符合该条文的检疫证明主要针对的是狂犬病毒，而非养宠时更常见的猫瘟、犬瘟热与细小病毒等第三类动物疫病。换句话说，即便宠物拥有当下版本的检疫证明，但不代表它没有感染病毒。商家有责任对其展开更细致的健康检查，并出具相关健康证明与报告。只是政策法规的滞后性，以及有关部门权责不明，终究让一些无良商家钻了空子。对此，有关部门人员也很无奈，“宠物经济产生了许多新现象、新问题，我们也希望对商家加大处罚力度、有更全面的规定，但法律才是我们执法的依据。”虽然到目前为止，我们仍未在立法层面看到明显变革，但此次“星期宠”刑事案的宣判，无疑在执法层面极大地震慑了无良商家。在此之前，类似纠纷往往被划归到民事范畴，处罚力度有限，商家违法成本极低。而首次将纠纷从民事上升到刑事的举动，不仅提高了商家的违法成本，也开司法实践之先例，助推整个行业从无序迈向有序。除了法律层面的重拳出击，以鞍山市政府为代表的政府力量，也正在尝试从产业链的角度提升整个行业的规范化水平。简单来说，以鞍山为例，作为全国宠物活体的主要集散地，当地政府发挥带头作用与“集中力量办大事”的优势，通过打造以直播电商为核心的宠物活体交易新模式，并引入能为宠物提供检疫证明的第三方检测机构与专业托运公司，从政府侧为整个行业的变革带来新的可能性。在鞍山市市长吴开华不久前作出的《鞍山市2025年政府工作报告》中，就强调了这一点，“大力发展宠物经济，规划建设萌宠经济产业带，做大做强八家子、三台子等专业市场，打造宠物经济生态圈。”相比政府，企业的努力也有目共睹。比如在平台端，以淘宝、抖音为代表的电商平台，纷纷布局宠物活体领域。其中，淘宝从2017年上线首家活体宠物店“淘宠宝”，到2023年上线宠物大病包退项目，再到2024年变更《淘宝平台宠物类商品争议处理规范》，为宠物活体的线上发展贡献了自己的力量；抖音的入局时间较晚，但也在不久前宣布全面开放活体宠物交易，通过“全链路可视化”“冷链物流联盟”“宠物身份ID”三记重拳，在宠物活体市场掀起新的波澜。值得一提的是，2024年，消费者网购宠物的比重已经上升至17%（数据援引自《2025年中国宠物行业白皮书（消费报告）》），虽然趋势渐成，但网购宠物背后的社会争议也考验着这些线上平台。比如近些年饱受舆论抨击的“宠物盲盒”事件，就屡屡在淘宝上演。无良商家借助平台大肆虚假宣传、让“星期宠”问题加速扩散的严峻现实，同样考验着这些平台的规范化发展。至于抖音的“冷链物流联盟”，还需要市场的进一步检验……不过，以宠嗒嗒、宠宝巴士为代表的专业宠物托运公司的崛起，一定程度上缓解了宠物行业在运输端的乱象。其中，宠哒哒通过“物联网+AI”的革新，实现了宠物托运的透明化，意在重建消费者对宠物托运行业的信任；定位“宠物运输界的海底捞”的宠宝巴士，也通过可视化、全透明的一站式托运，进一步增强了消费者的行业信任。运输端的发力，配合线上平台的如火如荼，相信在不久的未来，会给整个行业带来更新的变革，并从根本上瓦解“星期宠”存在的根基。在迈向更好未来的道路上，整个行业必将面临更多的市场挑战，但随着现代养宠观念的逐渐成型，以及从政府到企业的双重发力，类似“星期宠”的黑暗必将暴露在阳光下、被阳光驱散。2025年，活体行业正在打响变革第一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