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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r Anna Reading所做的事情是之前美国很少有兽医做过的。这位华盛顿州南部小动物兽医正在给一只患有猫传染性腹膜炎（一种致命疾病）的猫服用抗病毒药物，并且没有违反任何法律或法规。
Reading照顾的患病动物是一只名叫Tyrian的1.5 岁虎斑猫，在主人报告Tyrian出现不良状况之后，她在一月中旬对这只猫进行了检查。它不吃东西，体重减轻，而且还发烧。经过抽血和超声波检查后，Reading将诊断范围缩小为疑似FIP。
诊断结果令人心碎或者通常基本上都是这样。
FIP是猫对常见病原体猫肠道冠状病毒 (FECV) 感染的罕见反应。一般来说，感染FECV的猫没有症状且保持健康。但偶尔也会出现FIP，因为病毒会发生突变，从而感染免疫系统细胞，免疫系统细胞会传播并引起致命的炎症。
FIP最常发生在幼猫身上。如果不及时进行治疗，他们可能会在出现症状后数月、数周甚至数天内死亡。
在过去五年左右的时间里，美国唯一可用于治疗FIP的有效抗病毒药物被一些宠物主人从黑市上非法购买的。但由于Reading的坚持、兽医同行的意见以及私人朋友的帮助，使她能够为Tyrian开出合法的瑞德西韦。
美国食品和药物管理局（FDA）于2020年10月批准瑞德西韦用于治疗12岁及以上的Covid-19患者。美国和其他地方的研究人员已经证明，瑞德西韦可以成为FIP的有效治疗方法，FDA的批准实际上使兽医在标签外使用该药物变得合法—这一进展在兽医界引起关注。
瑞德西韦与吉利德的另一种抗病毒药物GS-441524密切相关，GS-441524 是首批被证明可以逆转猫FIP的抗病毒药物之一。这项研究是2010年代末在加州大学戴维斯分校兽医学院完成的。
GS尚未在美国或其他地方通过任何正式的药物审批程序，但在加州大学戴维斯分校的发现之后，制造商开始生产GS版本，这些版本在社交媒体上进行推广，并被绝望的猫主人购买后自己来治疗他们的宠物。随着这些未经授权的药物拯救了猫，它们的名声大震，FIP药物的黑市也逐渐建立起来。一些兽医努力履行他们拯救猫和帮助猫主人的道德承诺，同时提供不会违反FDA法规且不会导致他们失去执照的护理。
本文概要：
*瑞德西韦是美国第一个获批的Covid-19药物，自2020年10月起可供兽医标签外使用，用于治疗猫传染性腹膜炎。
*许多兽医还不知道他们可以使用吉利德在Veklury销售的瑞德西韦来治疗致命的猫病。大部分人通常不知道如何从哪些渠道可以得到它。
*美国华盛顿州的一位小动物兽医最近从一家人类医院药房购买了Veklury，目前正在为一只病得很重的猫提供治疗。
*兽医们感到沮丧的是，瑞德西韦不容易获得，而且宠物主人仍然经常依靠黑市药物在家自行治疗他们的猫。
Reading对GS很熟悉, 她见过近12名FIP患者（尽管不是全部）通过此种药治愈。由于它不是经批准的合法药物，兽医不会获取或使用它，宠物主人自己会处理这个问题。医生能够提供实验室工作和监测在家接受治疗的猫治疗注射部位反应。GS的pH值呈酸性，这使得注射（通常需要注射至少12 周）会感到疼痛，它还可能引起溃疡。
兽医向Tyrian的主人讲述了GS的情况。主人自己找到了抗病毒药物的来源，并于上周晚些时候开始进行治疗。但这只猫的体重继续下降，血液检查显示它的体重正在下降。
来自社区的一点帮助
在最后的努力中，她上网访问了FIP研究领域的领先者—加州大学戴维斯分校，并阅读了一项研究，该研究表明瑞德西韦可以成为对GS耐药猫的有效替代品。
Reading询问内科医生：“我们可以服用瑞德西韦吗？” 内科专家对此表示怀疑。然而她并没有被吓倒，她检查了另一个来源。“我继续查了 VIN……然后我找到了那条线索，”她回忆道。
“那个帖子”是兽医信息网络上的留言板讨论，这是一个在线兽医专业社区和VIN新闻服务的母公司。马里兰州布伦瑞克市的小动物兽医Dr Caroline Bailey出于沮丧于2023年 11月发起了这场讨论。她也有一位病情严重的FIP患病动物，并在互联网上搜索了治疗方案。
在调查初期，Bailey读到了有关GS和瑞德西韦的信息。在她看来，后者在美国似乎是一种完全批准的人类治疗方法，可供兽医使用。它通过静脉注射给住院的新冠患者。
当一个又一个的在线消息来源声称它仍然是禁区时，她的兴奋变成了困惑。她在VIN 上发帖称，她在网上搜索并咨询了身为科学家顾问的丈夫。“我们都无法弄清楚为什么在2023年我们不能开瑞德西韦。然而，多个信誉良好的网站仍然表示该药物正在紧急授权中，”她写道。
VIN顾问和帖子中的其他同行告诉Bailey，她是对的，网上的资料是错误的。
FDA发言人Anne Norris此后向VIN新闻证实，瑞德西韦（商品名 Veklury）于2020年10月获得全面批准，用于治疗12 岁及以上患者的 Covid-19。因此，从那时起，兽医就有权在标签外使用它，或者用FDA 的话说“额外标签”。可能对批准产生混乱的是，FDA将瑞德西韦用于12 岁以下患者的紧急使用授权保留到2022 年 4 月。
从VIN讨论中得知兽医可以使用瑞德西韦，令阿拉巴马州的医生Dr Lauren Grider感到惊讶。她写道：“这需要登上头版；这是大新闻！”
这一事实不仅没有出现在任何头版上，而且各种有影响的机构也没有正确报道，包括专业组织、兽医学校和媒体的网站，其中包括VIN新闻。
FDA的批准并不等于可用性，这一事实可能进一步使情况变得模糊。在大流行初期，Veklury的短缺使得兽医使用成为不可能。但当它不再供不应求，一些兽医表示，他们仍然找不到经销商或医院向他们出售此产品。
另一个障碍：获得药物
Reading是VIN新闻采访的第一位成功购买Veklury的兽医。她讲述了她是如何得到它的过程。她给几家药店、复方药店和MWI动物保健打了很多电话，MWI动物保健是人类药品经销商AmeriSource Bergen旗下的一家兽医经销商，该公司负责Veklury的分销。
“我打了很多次，我说有一只名叫Tyrian的猫，只有一岁，是一只橙色虎斑猫，是一只家猫，它现在急需瑞德西韦进行治疗”她说。一次又一次，她都被告知Veklury没有货。
在与一位是客户也是好朋友交谈时，她碰巧问道：“你认识在医院药房工作的人吗？” 这位朋友照做了，并通过短信将Reading联系好，将她介绍给当地一家医院药房的采购部门，她上周四在那里留下了语音留言。周五早上该药房采购部门给她回了电话。当天下午，两瓶100毫克的Veklury已准备好在门诊药房领取。
药房每瓶售价594美元，接近制造商标价571美元。Reading说，她能拿到的这两瓶足以进行四天的静脉注射，她希望这能稳定Tyrian的病情。接着它的主人将继续给它注射GS以代替更多的瑞德西韦。
“我这样做的唯一原因是因为我别无选择，”她说。“我不能再开出瑞德西韦啦。如果我有选择，我会继续让它服用这种药物。”
周三早上，在得到有助于确认疾病的PCR检测结果后，她开始给Tyrian输液。
回顾迄今为止的过程，Reading说她感到感激和幸运，因为她有这种人际关系。但我知道并不是每个人都会拥有这样的权限，而且你不应该需要拥有这种访问权限。它应该是方便易用的，”她说。
Reading可能并不是唯一一个使用Veklury的兽医，但她似乎仍然是很小群体的一部分。一月份对VIN成员进行的一项民意调查，询问兽医是否使用过瑞德西韦或 GS。在 2700多名受访者中，只有22名美国兽医表示他们曾使用过瑞德西韦。
Bailey发起的网上讨论引起了轩然大波，但她在203年11月份没能帮助到患病的猫，那只猫几天内未经治疗就死了。
为何如此神秘？
为什么没有更多的兽医知道瑞德西韦已获得批准并且可能可供他们使用？
当被问及他的想法时，圭尔夫大学安大略兽医学院传染病兽医Dr J. Scott Weese说：“我认为这是因为我们无法通过美国合法途径轻松获得。虽然现在通过医疗供应商获得这种药物应该没有任何障碍，但实际上获得这种药物似乎仍然是一个障碍，希望这个问题能够得到解决。”
获得猫科动物医学委员会认证的Dr Vicki Thayer表示，她听说过存在障碍。Thayer是EveryCat健康基金会的名誉主任，该基金会资助包括FIP研究在内的猫科动物健康研究。
Thayer说：“吉利德和政府监管机构可能会限制人类在特定情况下和特定来源购买该药物的能力，而兽医无法获得瑞德西韦。这些特定来源可能包括医院药房和为人类医院供货的专业药房。他们可能被限制或认为他们被限制在人类医院环境之外销售或分发瑞德西韦。”
接受VIN新闻采访的其他兽医也同意这样的观点，即瑞德西韦基本上已经被排除在兽医用途之外—具体原因和方式尚不清楚。
根据吉利德产品信息，Veklury可以AmeriSource Bergen、Cardinal Specialty和McKesson购买。Cardinal和McKesson都没有回应VIN新闻 关于兽医是否可以使用Veklury的多次询问。AmeriSource Bergen的发言人仅证实MWI动物保健不分销或销售Veklury。
吉利德公司则对GS和瑞德西韦用于兽医用途保持沉默。参与该研究的加州大学戴维斯分校兽医病理学家Dr Brian Murphy表示，2010年代末GS在加州大学戴维斯分校的FIP研究中显示出前景后，该公司停止向该校的研究人员提供抗病毒药物。
多年来，一些兽医和猫主人一直游说该公司将GS推向市场。无论是公众的呼吁，还是蓬勃发展的仿冒品黑市，都没有说服吉利德公司采取行动。
2021年初，吉利德发言人告诉VIN新闻，该公司正在探索与其他方合作，寻求将GS授权用于兽医用途的选择。该公司没有回应VIN新闻最近询问其GS计划以及瑞德西韦在美国和加拿大的供应情况的询问。
VIN兽医内科专家兼临床药理学顾问Dr Dawn Boothe表示，吉利德可能会避免评论或鼓励兽医使用瑞德西韦，原因有几个：
吉利德公司可能担心的是，如果患病动物出现这种药物的不良事件，兽医们就会把这些情况报告给FDA，这就可能会向FDA发出危险信号。
吉利德面临的另一个问题是：如果他们以任何方式、形状或形式被认为在动物身上推广这种药物的标签外使用，FDA可能会对这种推广感到不满”，因为事实上药品制造商不得宣传标签外使用。
那么复合药物呢？
明尼苏达州Dr Ron Gaskin表示，他希望看到瑞德西韦的复合版本。这种复合药物会更便宜，而且分装更适合猫服用，不会造成浪费，”他说。
配制动物药物是根据个体或一小群动物的需要定制药物的做法。根据FDA 指南，“当没有FDA批准的医学上合适的药物来治疗动物时”可以混合药物。
瑞德西韦已获得批准，但实际上尚未上市，它似乎处于夹缝之中。
Gaskin表示，他给至少十几家美国兽医配药商打电话提出了他的建议，但没有人做出回应。
临床药理学家Boothe一直在研究在美国是否可以选择复方制剂，以便为VIN兽药手册编写一本关于瑞德西韦和GS的新专著。
“我们这里的界限非常模糊；我想你可以这么说，”Boothe谈到瑞德西韦时说道。“目前尚不清楚什么构成无法购买。我想说的是，如果你做出了合理的尝试并且你可以验证这一点，FDA应该会酌情考虑。”
然而，2021年2 月，FDA药物评估和研究中心发布警告，警告不要配制瑞德西韦药品，并建议医疗保健提供者使用FDA批准的药物。警告说：“与瑞德西韦活性药物成分的质量和来源以及瑞德西韦药品配方相关的复杂性可能使这些药物的合成特别具有挑战性。”
GS和瑞德西韦的复合版本在欧洲和澳大利亚部分地区可合法用于兽医用途。该产品由英国和澳大利亚的兽药公司Bova在英国兽药管理局的指导下生产。
Gaskin表示，他联系了Bova公司有关进口复方药物的事宜，但当他告诉代表他在美国时，他被告知他们不能将其出售给他。
就加拿大而言，已被排除在外。根据《多伦多星报》去年12月发表的报道，吉利德不会允许Veklury在加拿大用于宠物销售，尽管它在加拿大被批准用于人类。
加拿大卫生部兽药局无法解释原因。“公司不需要向加拿大卫生部提供这些信息，”该机构发言人在一封电子邮件中表示。
安大略省兽医传染病专家Weese说：“在加拿大，我们买不到它，因为这里所有的Veklury都是通过政府采购，直接进入专门的医院药房。没有分销系统，吉利德不能直接出售，所以我们陷入困境。”
Weese在一月初向加拿大卫生部提出了进口在欧洲使用的复合药物的请求，他还没有收到回复。
另一种抗病毒药物可能正在研发中
与此同时，另一种抗病毒药物GC376正在开发中，专门用于兽医用途。该化合物简称GC，已在多项临床试验中被证明可有效治疗FIP。
与GS一样，GC的版本也是为黑市生产的，并非法流入美国。宠物主人在 2019年告诉VIN新闻，他们使用黑市版本的GC来治疗他们的猫。然而，GS总体上主导了非法销售。
在上个月发表的一项研究中，研究人员测试了30种不受管制产品的纯度。在以GC形式出售的5种药物中，一种含有GS，另外四种含有莫努匹拉韦（molnupiravir），这是另一种用于治疗Covid-19的抗病毒药物。
GC的专利持有者堪萨斯州立大学已授权兽医生物技术公司Anivive Lifesciences 开发GC。Anivive首席医疗官Dr David Bruyette表示，该公司正在努力将注射药物推向市场。
Bruyette一月份表示， Anivive正在努力争取FDA有条件批准GC。有条件批准可以持续长达五年的续期，该公司可以合法销售该药物用于治疗猫的FIP，同时收集完全批准所需的额外有效性数据。
Bruyette表示：“如果一切顺利，GC可能会在2026年获得批准。全球迫切需要这种产品。人们想要安全且经过认可的产品，这样他们就不必从黑市提心吊胆购买。”
本文来源|VIN新闻发布于2024年2月2日
